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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精灵勇x幼儿维日常www
下章要虐了，但是往后会很甜

［……你看的见我？］
对方蹲下身来抱着膝盖直视着他；尽管那不是一双人类的眼睛，维克托仍然从中感觉到了亲近与好奇。
“我看得见。”他点点头，回过身扫视了一圈周围几个表情奇怪的成年人。“……他们看不见你吗？”
［他们的心思不纯，看不见我。］精灵点了点头，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鼻尖，像是被灼烧到一样一下抽回了手。似乎是忍不住好奇，它又伸手碰了碰；这回那冰凉的指尖从维克托的鼻尖下滑到他色如早樱的唇瓣，小孩子也好奇的伸出舌尖舔了舔——这回是真被烫到了，它嘶了一声起身离得远了些。
“？”
［……不能这样，这样我会融化的。］
过了好半天，那只精灵才支支吾吾的又说了话，一点一点的挪了回来。如果他是个人的话——维克托觉得他一定是红着脸的，就像当时被父亲亲吻之后瞪他的母亲一样。
［你是叫维克托吗？我听见他们这么叫你。］
小孩子露出大大的笑容，嘴咧成了心形。“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你可以叫我维恰！”
它摇了摇头，学着维克托刚才那样露出一个很可惜的笑。
［不行…神不允许我们那么亲密的叫一个人的名字，维克托。］
“为什么？”
［因为我们只是为了传递些什么，带回些什么而诞生的。我们自己也不被允许拥有名字，没有与人类亲近的资格。］
一个三岁的孩子自然不会懂这些，他只得茫然无措的眨了眨眼、问了另一个问题。
“传递什么……？”
［疾风、烈火、雷电、雨水……很多很多，我负责传递冰雪。］
“你是掌控冰雪的精灵吗？”
［……嗯。依照人类的说法。］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毕竟一个孩子对着空气说话……这场景怎么看都有点不太对劲，尤其是在刚刚眼前发生过奇迹的情况下。
精灵自然发觉周围的热源变多了，它四处看了看，旋即站起身来温柔地摸了摸维克托的头顶。不知为何孩子就感应到他要走了，小家伙紧张兮兮的拉住他的裙摆，睁大了充满希冀的蓝眼睛看着他。
“我们还能在一起玩吗……？”
［……］
这孩子祈求一件事时的表情实在是太诚恳太惹人怜了，你连想一下拒绝的念头都会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对方显而易见的愣了一下，随后它又笑了笑，俯身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额头有些痒痒的，维克托忍不住伸手蹭了蹭，被它像长辈那样握住手放在了身侧。
［我去梦里找你。］
“好吧……”
小维克托恋恋不舍的放开它，看着它脚尖一点轻巧跃起，化作某片雪花随着吹进室内的凛冽寒风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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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
尼基福罗夫一家并没有像正常家庭那样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享用晚餐，事实上维克托已经三四天没见到家人了。这在他们家是件司空见惯的事情，同时也导致他直至二十八岁都没法对这个所谓的家生出什么依赖感。
好巧不巧的，他的生日又正好在十二月二十五号；第一次被人用同情的眼光打量时他还不知道原因，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那些人把他误会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只不过他是真的生在圣诞节、并不像那些孤儿一样是因为不知道生日时间才在圣诞节过生日而已。

自觉的上了椅子等待着保姆给他围上餐巾，维克托在保持干净的前提下尽量快速的用完了晚餐，在被刷完牙之后努力的用湿毛巾自己洗了脸。最后他向还在担心自己工作的保姆道了声晚安就爬上了自己的床。
维克托从未有过如此期待入睡的时刻，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兴奋，他甚至在床上多躺了半个小时才睡着。
……
思绪漂浮不定，化作棉絮似的东西被什么吸引了过去。眼前骤然一亮，梦的背景是什么他还没看清，它那空灵的声音就挠到了他的耳畔。
［你来了。］
视野中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维克托甚至还来不及在意身处何处，视线就已先行抓住了那一抹耀眼的银白。
“打扰了？”
月白色的天空中飘飘扬扬的落着雪花，地面是一片光滑宽阔的冰面，世界看不见尽头。精灵站在天和地的交接线上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孩子突然便了解了它的意图——那大概是在疑惑。于是他蹬着脚上的鹿皮短靴跑过去，伸出手好奇的摸了摸那冰雪凝结的袖袍。
“妈妈说，到别人家里去做客的话要先问好。”
对方迟疑了一下，然后蹲下身、用臂弯将他慢慢抱了起来。
［抱歉，我不是很懂人类的习惯……］它剔透的眼睛眨了眨，好像有点不安，［我该怎么回应你？像今天那些人那样夸你吗——你今天真可爱？］
“谢谢。”小孩子笑弯了眼，尽管这听上去有点像找茬了，但他就是知道对方是真心在夸赞他的。他漂亮的蓝色眼睛直视着精灵，他的笑容似乎有魔力，就连传说中才会现身的生物也没法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你的笑容像是那些天使。］
少年模样的精灵直直的盯着他，长而尖的耳朵一动一动，维克托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很凉，很滑，不是人类皮肤的那种触感，更像是一块果冻、一勺布丁——当然也没软到或者易碎到那个地步，只是轻轻地摸上去时触感很接近。
为什么精灵的耳朵这么长？
儿童特有的旺盛好奇心在他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维克托抱着它的脖子问东问西，而精灵则承担了老师的职责，仔仔细细的回答着他的每一个问题……虽然这些东西上课不会考就是了。
“为什么你们的耳朵是这样的？”
［我们要听到管辖区域内所有虔诚者的声音，将它们告诉神明。］
“神明……？他会帮助人们实现愿望吗？”
［有的会，有的不会。］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传递冰雪并将祈愿带回，决定这些的是那些天使与上帝，我们没有权利了解。］
“那些天使……我和他们很像吗？”
［不，］它的话语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在所学不多的词汇中找出适合的那一个。［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没有你的——灵气？他们只是纯粹的圣洁罢了。］
维克托歪了歪头，“听上去他们有点可怜。”
［他们大多数都是虔诚的信仰所孵化的，应该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这样啊……”
对方想了想，突然又急忙补了一句。［我更喜欢你。］
银发蓝眸的孩子笑得更灿烂了，一口乳牙和他及肩的银发让他显得越发可爱而温暖、简直让任何人都要失了戒心。接着他抱住精灵的猛地亲上了它的脸颊。
“谢谢！我也很喜欢你！”
［……］
“飒——”
被亲到脸颊的精灵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至他被亲到的面颊一下崩裂消散开来、在空中化为雪花不见踪影时才记起要补救。吓坏了的维克托伸手想捂住他逐渐消散的左颊，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歌声。
是的，歌声。
精灵闭上眼睛开始吟唱起来，没有歌词没有停顿，清远嘹亮、婉转动听。他闭上眼时睫毛并不算长，厚薄均匀的唇瓣微微张着，如果不是那银白的颜色，它们该让人联想到清晨庭院里滚落露珠的玫瑰花瓣。
那歌声的调子既庄重又轻灵；有的时候维克托几乎以为他在用两张嘴发声，从声音里可以直接的感受到诚恳的情求与吸引。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精灵的脸颊就慢慢因被歌声吸引而来的雪花修补回了原样。它无奈眼睁开无奈——或许该叫无奈地看着维克托，抬起手捏了捏他的鼻尖。
［不可以亲我——我会融化的，每年总有精灵因为与人类亲吻而亡。］
银发的孩子捂住嘴用抱歉的眼神看向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只是表示亲近的方式……”他抓着它的袖子紧张地睁圆了眼。“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精灵帮他拨正了被风吹乱的刘海，安抚似的牵动嘴角笑了一下。
［不会。］
维克托这才放下心来。
“你可以教我唱歌吗，像刚才那样？”
对方摇了摇头，头纱上的雪花装饰摇晃了几下。［那是精灵才能学习的祈使曲，人类是学不会的。］
“哦……”
它似乎格外见不得他失落的样子，又赶忙说着：［我可以教你其它的歌］那样哼唱了起来。维克托很有天赋、学这些并不用多久；就算这曲子有些难度，他还是很快就学会了。精灵的教学方式也相当独特，竟然会让他想象着覆盖在冰冻树枝上的树叶和松树上摘取松果的红松鼠来进行歌唱。他们玩的不亦乐乎，最后话题总算回到了十万个为什么上。
“你们会经常聚会吗？像人类那样，大家一起吃着小甜饼说些有趣的话题——”
它摇摇头，［不会。很少有精灵聚在一起。因为冰与火碰到一起会两败俱伤，所以只是在交班的时候才会见面。］
“天哪……”小孩子瞪圆了那双贝加尔湖一般湛蓝的眸子，很是不可置信的追问他，“那你们都没有朋友吗？”
［事实上，俄罗斯就是我的一位朋友带我来的……］它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飘散的雪花，扑捉每一片落下时的痕迹。［他喜欢用风来传递和打听一切消息，有很多事情都是他告诉我的。］
维克托笑了几声，又摸了摸他的长耳朵。
“你不像是喜欢旅行的游者——你以前都在哪里呢？”
［日本。］
它想了想，［那是个很好的地方，只是在俄罗斯我的力量运用更加自如了一些。］
“你们也会因为人类死亡吗？明明能掌控冰雪？”
［那不一样……精灵喜欢心灵纯净的人类，进入他们的梦境或是在现实中接触他们。大部分死去的精灵都是自愿的，因为他们愿意用吻庇护那个人类的一生。］
“可是这样它们就会死……”
［可是它们爱上了人类。］
“……”
［况且……也是有可能转生成人类的。］
“什么？”

突然一下，心脏不知为何重重跳动。
直觉不断的叫嚣着告诉维克托这很重要很重要，但任凭它如何去问对方也不再开口。

［你困了，应该好好休息了。］
视线中的冰雪世界迅速远离，那抹身影消失不见，意识坠入黑暗之中。维克托张了张嘴，最终只来得及对它说了一句话。
“明天晚上再见——”
［嗯。］
至始至终他也不知道，那个由精灵转化成人类的可能性会是什么。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