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所以躺下了

【勇维】在你的吻中融化(4)

冰精灵勇x幼儿维
标题打错我也是没谁,对自己感到服气……

从那以后的三个月内,每天晚上他都能梦见那只不擅言辞的有些可爱的精灵。对方和他讲日本各地的风俗趣事,并且不止一次两次的表达了它对俄罗斯与日本文化差异的感慨。
比如:
[日本那里有个小镇。里面开满了温泉旅馆——如果是人我倒真想去看看啊。]
“俄罗斯也有的!我去过——”
[……那是泡温泉而不是挑战人体的生存极限吗……?]
“俄罗斯的温泉就是这样的嘛……”
再比如:
[意外身亡的精灵在俄罗斯这里很多。]
“为什么……?”
[想想你遇见我的第一天晚上做了什么,那种情况下初生精灵根本来不及反应——在日本我们都是鞠躬和拥抱的。]
“……会、会死吗?”
[当然。]
又比如:
“勇利你见过棕熊吗?”
[见过。怎么了?]
“在动物园里看见的吗?”
[不,当时有位旅行家在暴风雪里遇见了受伤的棕熊,我看见了。]
“然后呢?”
[…那只熊咬掉了他的脑袋。]
“……”
[在俄罗斯也会有人被熊袭击吗?]
“不…俄罗斯的成年女性会与棕熊搏斗……”
[……]

诸如此类,这个俄罗斯的孩子意外的精灵相处得很融洽,梦境创造出来的冰霜森林和湖泊被他们踏遍,维克托甚至会和不能进食的精灵讨论俄罗斯的美食与节日的度过方法,分享每一件类似于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换了个保姆这样的生活小事。而精灵用冰雪在梦境里继续塑造出各种与活体无异的动物、城堡、云朵以及渡船,一切冰雕雪砌的银白事物看上去都那么美好,以至于维克托每每回想起都觉得是在做梦。
……嗯,事实上也的确是在“做梦”而已。
精灵只有一件事从未回答过他——那个精灵企图转化成人类的“可能性”究竟是什么。每当提到了这个问题,它不是生硬的转移话题就是叹息着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维克托也不知怎的对这件事上了心,但探到的消息极其有限,除了一句[人类是易变的]以外没能再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相关信息。
那时他还未曾想到告别的期限竟会来得如此之早。
————————————————————————————
[维克托。]
“什么?”小孩子坐在冰雕的狮鹫背上,闻言吹了声口哨叫它下冲飞到精灵的周围、从它背上一跃而下扑进精灵的怀里。“怎么了?”
[……维克托,这很危险。]
“这是在梦里嘛。”
银发的孩子亲昵的搂住它的脖子笑了起来。它颇有些无奈的抱紧了他、那只狮鹫浑不在意的理了理雪白的羽毛,张开双翅轻轻一扇飞走了。
[听我说,维克托……]它抿了抿唇,好像露出了一种局促不安的神色似的。这是它从来没有过的表情、维克托已经开始好奇起来了。
“什么?”
[……]
它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能说出来。
[明天……明天的晚上,我要用祭祀之舞把祈愿送达到神的庭院……]
[然后……]
[……]
维克托“哇哦”了一声,相当开心的拍起了手。
“Really?!Amazing!勇利要跳舞给我看吗?”
[……]
“怎么了?还有什么吗?”
[……到时候你要站在原地,不要乱动。]
“我知道了!我会很乖的,勇利之后带着我跳一段吧?”
[……好。]
“晚安~”
[晚安……]
……

维克托消失在梦境之中后,那道耀眼的银白身影低下了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它不后悔。
那一瞬间,精灵已经失去所有把真相告诉这个孩子的勇气。算了吧,它想。少一秒看见这个孩子难过的表情,它就少一分不舍。那甚至会让它隐隐的生出为这个孩子而融化的荒唐念头——精灵们总说人类是可爱又可恨的家伙,看来并不是毫无根据。纯粹天真的心灵自然让它们想要靠近,但同时……
也让它们,不想离去。
它站在冰雪的城堡之上,衣袖发丝随着风而轻轻摆动。

可是,人类总是易变的。
他们很快就会变化、成长,迷失掉那一方固守的净土。曾经喜爱的童话会变成他们口中胡编乱造的无趣故事,原本纯粹而简单的快乐也会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复杂而难以猜测的心灵。
精灵仰起头,迷茫的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它轻身跃起踩在那一片片下落的小东西上凌空而行。对他们来说,人类的成长就像是把心中原本的自己一层层锁起来或者一遍遍抹杀,它们所能接触到人类、与他们沟通的时间,不过是在那处净地还没被污染的几年之间。
但却有大部分的精灵为了这短短的几年,牺牲了自己近乎无限的生命。
……值得吗。
值得吗?
它会为了那个孩子去做吗?它应该进入这个孩子的梦境吗?他应当……给予他、庇护吗?
风雪仔细掩去了它的身影,精灵周身反射着光芒的小碎冰融化在空气当中。那只穿着希腊式长裙的冰雪精灵就这样抹去了一切它存在的痕迹,仿佛从未在此处出现过一般。
它还要再想想……
————————————————————————————
然而第二天终究是到来了。
它将维克托抱到冰封的湖泊之上,认真的把他放在了唯一安全的位置上。说来也巧,这正是维克托第一次进入这个梦境时所站的地方。
精灵捏了捏他的脸颊,表情比一开始的时候活灵活现了许多,就像是个真正的邻家大哥哥那样。
[待在这儿,别乱动。]
“嗯嗯!”维克托抓着那长长的裙裾抱住它的腿,眼神亮晶晶的仰头盯着他。
“祝你好运!”
精灵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顶,[谢谢。]
……
这是一支悄无声息拉开帷幕的赞曲,又或者是歌剧。华丽壮美,精巧飘逸。它以脚尖为轴动起身来,银白的袖袍高高掀起又落下。
抬眸、仰首,下颌与脖颈的弧度精美绝伦。雪花形状的饰品反着光,是他舞蹈的点缀——也为身份的徽印。
铃、铃、铃。
那只冰精灵手臂扬起、昂首,腿比维克托在电视中看见的芭蕾舞演员抬得更高。那身姿尽情炫耀着高度的柔韧性,张力十足又不显得豪放。它银色的短发在空中划过柔和的一道曲线,眸子里仅剩虔诚。光点从维克托周围的冰面上浮起——有的还调皮的蹭了维克托两下,温温软软的触感相当讨人喜欢。
裙裾旋开,又是一个漂亮的圆形。它闭上了眼、维克托觉得那雪白的短发与睫毛几乎精巧到过分的程度了;浮起的光点围绕着他。像是被揉碎的雪球那样一点一点分散碎开。精灵抬手做出指示,它们便争先恐后的涌入它身上圈饰镶嵌着的圆形珠子里;从此刻它踩下的地点与脚尖划过的空气都被画上了一道柔和的光,于是它踏雪而上,头纱几乎整个掀飞了起来、在空中好似一抹虚无缥缈的轻烟。
转身,曲腰。
那双手在舞蹈中完整的刻画出一副繁琐神秘的图画,脚尖勾勒了一长篇的某种文字,只要看见转眼就会忘记。银发的孩子攥紧了拳握在胸口,屏息观看着这场表演。
已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心脏砰砰砰的像是要跳裂开来。他的直觉诉说着,可能一生之中,再不会拥有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撼。
再也不会有了……
为什么,再也不会有了呢?
舞曲再长、总有结束;相伴再久,终有分离。

它做出了最后一个动作,图画与文字融二为一,重新化成无数光点向天际飞散了去。精灵从空中跌落下来,摔在冰面上撞出很大一声。维克托被被他这一跌吓回了神,连忙跑过去扶起了它。
[维恰…听我说……]
明明是不能被喊出的禁忌名讳,此刻它却那么自然的说了出来。
它好虚弱,靠着维克托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稳。晃了两下干脆便跪了下来,用手臂轻轻抱住了维克托的身子。
维克托一下慌了神。
“怎么了……不要这样—让我看看你——不要这样……”
为什么,不会再有了呢?
这本注定是悲剧的结局。小孩子慌乱的喊着它、询问它的情况,精灵趴在他的身上毫无声息,跳这一场舞费了很大力气似的。
它扬起嘴角苦笑了一声。
以祭祀之舞传达祈愿时,不得有杂念。轻者受伤重者消亡……看起来它还算好的,只是消耗过度罢了。
已成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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